顾折刀迅速一动踩她的右脚,寒镜月不甘示弱用左脚踹他的大腿,掌事太监喊了两声她的名字,两人方趁众人没发觉时松开扭打。
第三场寒镜月赢得很快,其一是对手并不强,其二是方才对顾折刀的怨气正盛,对手的穆渐被她咄咄逼人的剑气吓得不轻,唯恐一个不小心被这位昨日名声大噪的姑娘打伤。
林浔觉察了她的愤怒,幸灾乐祸起来:“某人怎么突然这么兴奋了?”
寒镜月气得把剑一拔:“干什么?你也要和我打一场吗!”
“还要打我?你平时打得够多了吧。”林浔噌一下躲到傅翊后面去,傅翊叹气:“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会儿?今日要比两场,镜月快去抽一场的签吧。”
寒镜月愤愤不平地跑去抽签处,又愤愤不平地跑回来:“第二场,对秦辞。”
傅翊终于笑了:“太好了。”
林浔偷偷在寒镜月的手上写:【义父是不是偷偷和你说什么了?】
寒镜月无视了他的询问,显然她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如果可以,她更想现在就和顾折刀打一架。
顾折刀。可恨的顾折刀。一生中总有那么一个人,认识得很早,结仇得也很早,于是你这一生都要和此人不断地较劲、碰撞,除非对方一命呜呼,否则永远分不出胜负。
寒镜月闭上眼就想起五岁时顾折刀把自己踩在脚下,得意地抢走了她的糖葫芦,在上面呸一口唾沫,然后扔掉的嘴脸,再一闭眼又想起六岁时他骗她说玉水河有烟花,带着她来到河边,趁她抬头把她一脚踹了下去,再一闭眼又想起七岁时和他练剑,他使了一招地鼠过洞,窜到她□□抓住她两条腿就是一个过肩摔,生生把她的腿掰到骨折,再一闭眼是十岁时终于杀师逃亡,两人沿路乞讨卖艺三天三夜,结果赚的铜板全被他趁她睡觉时拿去给自己租了单人客栈,留她一个人睡大街。
这样的缺德事他屡犯不爽。她敢担保,自己如今一半的缺德全是因为顾折刀这个本该作为她师兄、她的引路人的人根本没有起到一点榜样作用,相反,在他的折磨之下,她不得不形成了极低的道德水平。
细数顾折刀的变态行径,寒镜月想上三天三夜也数不完,从她有意识起,此人对她就已偏离了正常师兄对师妹的范畴,转而向仇人见面的方向越行越远。吵架、互殴、污蔑、下毒等从未停止。
曾经自己还以为正常朋友的交往就是如此,直到来了将军府,林浔带她转院子,她一拳头把林浔打哭了后她才意识到原来不是人人都像顾折刀一样会借着转转地方的名义把人踹进水里。
“镜月?镜月?”
林浔小声喊她,寒镜月看向他:【叫我干什么?】
林浔:【你气着气着莫名其妙笑起来,吓死人了。】
【你很无聊是不是?】寒镜月踢他小腿。
林浔:【是有点无聊,谁让将军和你一个想秦辞一个想顾折刀。】
寒镜月:【没想那个人。】
林浔:【那你想谁,想我吗?】
寒镜月转过脸又转回来:【……想了一下。】
想了……一下?
林浔最讨厌猜别人的心思,寒镜月排第二难猜,第一难猜的是宋和见。
想了一下……一下是多少?林浔偷偷瞥向她,不巧和她撞了个对视,忙不迭移过眼睛。
不对,她闲着没事看我干嘛?林浔反应过来立马瞪回去:【想了一下?一下是多少?】
寒镜月白他:【一下就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意思。明知故问。】
林浔:【那你刚才在想谁?】
【我就不可以谁都不想吗?】寒镜月挑眉,宣告了这场阵仗微小的骂战的胜利。
林浔自讨没趣:【被你想也不是什么好事,指不定你又在想怎么坑害我。】
两人神神乎乎的交流惹得傅翊不禁疑惑:“你们两个怎么做到搞懂对方在说什么的?”
寒镜月一把拉过林浔到自己怀里:“因为我们心有灵犀。”
林浔忙接道:“对,心有灵犀、臭味相投、同仇敌忾、一丘之貉!”
“蠢货,后面三个词不是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