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浔越想越可怕,马车忽地一颠,他被寒镜月从后摁住肩膀:“你昨天晚上送了那个人后就一直发呆,他和你说什么了?”
林浔一愣,旋即变了个腔调:“他威胁我。”
“威胁你什么?”寒镜月正色,似乎很是警惕。
林浔:“威胁我说要是再敢对他摆出有意见的表情就收拾我。”
寒镜月皱眉:“他要是找你麻烦,你赶紧跑来找我,越快越好。”
“为什么?他很厉害吗?”林浔悄悄瞥过眼,观察着她的神色。
寒镜月想了想:“跟我差不多吧。”
林浔:“你怎么那么清楚?你认识他?他叫什么名字?”
“顾折刀,以前的死对头。”寒镜月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这个话题,“武斗会他也在,放心吧,我会给你报仇的。”
林浔:“那他以前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寒镜月一愣:“你哪来那么多问题?”
“我关心你啊,他就不关心。”林浔离她近了几分,清秀的五官好似哪家姑娘,“所以是真的吗?”
寒镜月一指弹飞他的脑门:“假的。”
经验之谈,她说是假的那八九不离十就是真的。正忖着马车已在皇宫前停下,赫然一座巨大的宫门撞入眼前,金瓦作顶,朱红成柱,恢宏威仪,雄浑大气,大门之后长长的甬道似乎望不到头般向前延伸,宫人来来往往,地府小鬼似的忙得晕头转向。
皇帝的生辰大宴分为五日,首日群臣祝寿献礼,共赏歌舞,第二三四日行武斗会助兴,第五日祭祖。
相传先帝极好美色,宫内的妃子多达百位,宫殿修了一座又一座,然而当今皇帝却后宫空缺,除去逝去的先皇后只有两位妃子,先帝遗妃在先帝死后都被殉葬,曾经那些人满为患的宫殿如今闲置多年变得荒芜冷清,皇帝见空着也是空着,就命人将外围的宫殿整理了一番,竖墙与内围隔绝,从此外围的宫殿便用来供因事入宫的大臣暂居。
林浔等人被安置在熙凌宫,离内围仅有一墙之隔。首日的宴会安排在申时,傅翊和其他大臣一同去祝寿献礼,留下二人在宫殿里无所事事,就一起去御花园乱逛。
虽说皇帝这些天特许了臣子进来,可林浔总还是觉得莫名有些束手束脚,那种感觉就像进了铺子不买东西就离开一样令人摸不着头脑。
寒镜月倒是轻松得很,跟来了自己家一样四处乱逛,没见过的花要摸一下,觉得丑的奇珍异草就蛐蛐两句皇帝的品味,时不时还要蹦到假山上踩两脚,林浔起初还一个劲儿地喊她小点声小点声别被看见了,见完全没用干脆自己也跟着胡闹了。
其它一道进宫的少爷小姐们各自凑成一块一块,认识的说些无关痛痒的玩笑话,不认识的就被认识的推着牵线搭桥,说这是谁家少爷这是哪位小姐,大家多熟络熟络日后好相见。
“哟,这不何公子吗?眼睛往哪放呢?”
“能往哪放?当然是我们花容月貌的宋小姐了!”
人群哄然一阵大笑,被调侃的那位何公子倏地红了脸,忙把脸藏在扇子下:“你们别乱说话,我根本没看!是……是巧合,巧合!我……我真的没有偷偷看宋小姐!”
方才起哄的少爷们才不打算就这么而放过自己的好兄弟:“谁信你的鬼话?你信吗?你信吗?”
他随手拉了几个同行的问道,答案当然都是一派的哄笑:“不信!”
突然,人群中响起一个看热不嫌事大的声音:“我们信不信有什么用呀?要宋小姐信不信才有用哩!”
这一搅和果然本就热闹的人群变得更兴奋了,众人推搡着何公子向不远处的宋应璃:“宋小姐,何公子找你找得好辛苦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