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十数载,柏潇潇对此深信不疑,她也面不改色地给别人处理过无数次致命伤。
她对心口的位置所在,比一天有十二个时辰,一年有二十四个节气,一甲子六十载春秋,还要清晰。
曲直胸前血液汨汨流出,柏潇潇跪在曲直身侧,伸出两指试探,摸到她脖间的跳动才止住指尖的颤意。
柏潇潇闭眼,一次呼吸分三次吐纳,睁眼时果断将刀拔出。
血柱直直喷溅到柏潇潇面前,她目光所及皆是血红,两眼被蛰出眼泪。
时间凝滞,万事皆休。
再次正常视物时,五万士兵已和王府追兵交手,柏潇潇起身拔剑,飞身加入战局。
平刺,直刺,正劈,斜劈……
没有繁琐的招式,只有返璞归真的杀戮。
柏潇潇手下挥出残影,脑中更是无限闪回。
「不如实话告诉曲副将好了,我的任务是你,是取信于你,还是以色取之。」
「曲副将明白自己前途无量,就这么被一个出身不堪之人拖累,谁又会甘心呢?」
「曲直心里没有身份之别,只有人品贵重。」
「原来曲副将口中的没有身份之别,就是将人放在了驯养的牲畜之列。」
「我绝无轻视之意,更不敢借此推脱,只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日后我们的私事向我领罚就好。」
「你一直不来赔我的新婚夜,是不是另有所属?」
「阿曲,人在欢好时说的话,是不能当真的。」
「曲直心如磐石,不可转移。」
不可转移……
应是不敢毁伤才对。
两方缠斗到最后,几万士兵只剩旁观柏将军一人单挑群敌的用处。
无人出言提醒,对方已经投降,该算作俘虏。
众人心中徒留唏嘘。
酒仟早在厮杀乱战时现身,重测曲直的生命体征。
没错。
没死。
大惊小怪的人类。
她眼神一动,取出周倚舟放在曲直身侧,照着小姐二人的睡姿摆弄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原地消失。
来无影,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