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卿掌心拂过他毛茸茸的后脑勺,“无事,回去睡。”
看来阿轩并不知有人偷偷潜入之事。
“好。”阿轩乖巧点头,拿起桌上唯一的烛火呆呆地离开,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
满堂漆黑之中,月光浅浅映入,沈墨卿静静矗立,耳边回响那日太尉府,临走时太尉的叮嘱:
“砚之啊,二皇子正在打姜家的主意,尽快找到姜尧的把柄。”
姜知闲左闪右躲避开巡逻守卫,蹑手蹑脚向着自己住处松风居疾步而行。
恰逢府中用完晚膳后,前院之中三三两两的下人闲逛。
迎客松高达约两丈,两人合抱之粗。树下姜尚书躺在摇椅上老神在在,此处乃是尚书府几个门至松风居的必经之路。
姜知闲挽起碍事的衣袖,提起裙摆放轻手脚,眼睛只顾观察四周。
一不小心,踩到了断裂的树枝。
“咔嚓——”
抬起的脚僵在原地。
姜尚书耳尖动了动,紧闭的眼悄悄张开一条缝隙,朝着发出声音方向斜眯了一眼,没作理睬。
姜知闲等了一会,浑身凝固的血液恢复循环,她绕着迎客松的另一边,脚踩在绵软的松针上发出闷闷的“哒、哒、哒”声响。
天有些黑,姜知闲没看清脚下的路,一脚踢在了树上,发出“当”的一声。
“嘶——”姜知闲倒吸一口凉气,蹲在身捂着撞到的脚。
“别躲了。”姜尚书的声音突然响起,姜知闲一个激灵。
姜尚书接着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回府,爹还有点吃惊呢。”
“风眠啊,整日昼伏夜出。”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呐!”
“爹的名声真的要让你败坏了啊。”
“爹……”姜知闲迅速站起身,低着头讷讷道,“爹,我错了。”
“唉。”姜尚书长长叹了一口气。
“明日你娘就回来了,自己看着办。”说完,起身掸了掸衣上的松针,唉声叹气状似要离开。
姜知闲扁起嘴,使出杀手锏,语速极快大喊道,“我跟沈砚之一起出去的。”
“当真?”姜尚书声音隐隐透着激动,如不是要刻意保持严肃,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姜知闲:“当然,府中许多人都见到我与他一同出门。”
姜尚书面上不显,实则甚为满意。
姜知闲心中顿生一计,嘴角弧度不断扩大,试探问道:“爹,我与那沈砚之一同出门您便不生气了?”
“那是自然。”
姜知闲眼珠子转了两圈,继续问道,“那若我日日与他一同出门……呢?”
姜尚书听得此话,爽快道,“砚之这孩子靠谱,你与他一同出门,爹放心。”他喜上眉梢,声音染上愉悦,道:“回去罢,明日你娘卯时便回,早点歇下。”
“遵命,尚书大人!”姜知闲嘿嘿笑。
“小崽子。”姜尚书摇摇头,笑着离开。
只是撒了个小慌敷衍一下老人家,嗯,两人都很满意。
也不知她爹对沈墨卿有什么滤镜,一天到晚只要提起沈墨卿便连连称赞。
夜里,姜知闲梦中极不安稳,沈墨卿的身影频频出现,他站在寒冰之上摇摇欲坠,伸出手要将她拉下去,任凭姜知闲如何挣扎,最终还是与他一同坠入冰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