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边走边拆氧气包装,顺口答道:“现在这里海拔两千八。待会儿到索道下部站是三千三百五十六米。坐索道十分钟,直接从三千三百五十六米升到四千五百零六米。”
贺钟堂听得一愣。
木天雨见他还没概念,补了一句形象但扎心的比喻:“相当于十分钟内,从一楼直接给你送到一百八十层楼顶。”
贺钟堂顿时担心地看向陆远:“你今天这状态…还要上去?”
木天雨嗤笑一声,走过去拍了拍贺钟堂的后背(力道不小):“兄弟,先担心你自己吧!在两千八跑几步就喘成狗,上去你高反的概率比他大多了!”
他瞥了一眼脸色依旧苍白的陆远,“别看他现在这副死样子,他在上面也这样,习惯了。死不了。”
说完,懒得再管这两位“老弱病残”,木天雨快步去前面招呼客人。
陆远苦笑着对贺钟堂点点头:“他说的对,贺哥你多注意自己。我今天就不逞强了,在索道下部站等你们。有木天雨在,放心。”
贺钟堂被木天雨那句“喘成狗”激起了好胜心,负气道:“哼,谁倒下还不一定呢!”
刚才木天雨拍他时,袖子滑落,手腕处一圈明显的青紫色勒痕赫然在目!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痕迹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再看木天雨走路时那几不可察的、因牵动某处不适而微蹙的眉头和略显僵硬的步伐…昨晚发生了什么,昭然若揭。
陆远也瞬间明白了,心里一紧。
他快步追上木天雨,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担忧:“喂,昨晚我舅…没少折腾你吧?真没事?
你这人,永远这样!不管多不舒服,别人看不出来,你自己也死扛着不说!
我刚休息了会儿,好多了。待会你在下面休息,我陪他们上去!”
木天雨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漾开暖意,伸手捏了捏陆远的脸颊:“啧,没白疼你小子,知道心疼人了。”
“废话!”陆远拍开他的手,下意识地往旁边退开半步,带着点窘迫,“别靠这么近,太…太那个了…”
木天雨简直被他气笑了,压低声音怼道:“卧槽!我俩两个GAY,靠一起不就大写的GAY吗?还‘太那个’?亏你说得出口!”
陆远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脸都急红了,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恳求:“差不多得了!你是公开出柜了,我他妈还在柜子里呢!我舅都不知道!你别嚷嚷!再嚷嚷全世界都知道了!”
“哦,忘了这茬。”木天雨恍然,随即又忍不住吐槽,“你说你舅也是个奇葩,自己明明是个双,亲外甥一个货真价实的GAY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愣是眼瞎看不出来!”
想到这个,陆远也觉得神奇。
他以前一直以为舅舅是钢铁直男,直到撞见他和木天雨在一起。
更离谱的是,木天雨告诉他,在自己之前,武财神还跟其他人有过一段呢。
他舅舅自己都这样了,对他这个外甥的性取向依然毫无察觉。
反观木天雨,他刚搬进宿舍没几天,就被木天雨一眼看穿。
有些人,大概天生自带“同类雷达”,比如昨晚那个腐女陈静;而有些人,比如武财神,大概就是高度近视加选择性眼盲。
“说正经的,”陆远收起玩笑,认真地看着木天雨,“你到底行不行?真不舒服别硬撑,我上去。”
木天雨摆摆手,一脸云淡风轻:“小意思。昨晚好歹还睡了一会儿呢。你是不知道我跟你舅有一次…啧啧,那才叫惨烈,血糊糊地闹了一整夜,第二天大清早照样带团上雪山!
带的还是七八十岁的老年团,必须全程陪着!都不知道怎么撑下来的,硬捱到下团才去输液消炎。
跟那次比,今天这点事,毛毛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