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第二天是被敲门声叫醒的,她脑袋晕晕沉沉,头发也散乱成一团。
枕头边是倒扣着的手机,她按亮屏幕。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
她昨晚和桑以宁聊得很晚,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但她现在没睡醒是很明显的。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原本透明的窗户,此时沾了雨雾,根本看不清外面的天空。
一丝凉意从窗户角转了进来,在温浅身边打了个圈。
她从床上坐起身,脚够到床边地上去找拖鞋。
凉拖和地面的摩擦声,伴随着她的询问,对外应着:“谁啊?”
“是我。”
熟悉的声音透着门缝往里传来,令她徒然清醒了两分。
怎么忘了,季辞住她对面的。
用手扒拉了下头发,将耳边的碎发全部撩到耳后,走到门口开了门。
“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辞仍穿着家居的服饰,深蓝色条纹的分体睡衣,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将他的肩背遮住了一半。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发尖还滴着水,落到棕色的毛巾上,又很快被吸收。
他一手拿着毛巾一角擦着,一边回答着:“我的吹风机还在你这里。”
“哦。”温浅恍然,昨天的事太混乱,她都忘给他了,“稍等下,我马上拿给你。”
说完她就着门开,转身去了客厅,在沙发背后的置物架上将季辞的吹风拿了过来。
“抱歉,我昨天忘记了。”
“没事。”季辞接了过来,“我昨天也忘了,今天早上洗头的时候才想起。”
温浅轻轻应了一声,身前的人没离开。
“还有什么事吗?”
“确实还有个事情应该跟你说下。”他说,“谢言修昨天凌晨三点就离开了派出所,没有执行拘留的处罚决定。”
“哦。”她语气平平,猜测着,“是他复议成功了吗?行政处罚决定书被撤销了?”
季辞摇头,“不是,刚刚胡警官给我打电话,说是他的律师提交复议申请,同时申请了暂缓行政处罚。”
“这个还能暂缓?”她问。
“符合一定条件是可以的,我猜他们应该用的‘近亲属病重’这一理由。”他答,“老谢总这两年身体越发不行,这你应该是知道的。”
温浅自然是知道。
老谢总是谢言修的爷爷,六年前突然病重,然后奇迹般好转,撑了这几年也确实快不行了。
但她仍有些意外,“我其实以为他会直接找关系,毕竟他背后那么大的资本,居然是按照程序走的。”
“商政关系一直都很敏感,所以他不会动用谢家的资本,介入到政府机构。”
季辞解释,“老谢总手里还有些股份,死后怎么分配他一直没透露过,谢言修上面几个兄弟也盯着,所以他不会让这件事有更多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