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中的气氛逐渐冷凝。
汤姆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翻阅着手中简陋的计划,浑身都散发着绝对掌控者的从容。
道恩轻笑一声,倒也乐得于此。他已经过了需要和汤姆单打独斗,以证明自己能力的年龄了。。。
纳威站在温室门口,晨雾还未散尽,露珠顺着藤蔓滑落,在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声响。他望着那幅挂在墙上的素描??小女孩牵着大人的手,走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阳光斜照进来,画纸边缘微微泛起金光,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轻轻抚过。
他伸手触碰画框,指尖传来一阵微弱的震颤,像是回应他的触摸。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这张画不是静止的记忆,而是一扇门,通向那些仍在回声谷深处苏醒的灵魂。
“你说得对。”他低声说,不知是对画中人,还是对自己,“轮到你们守护我们的声音了。”
话音刚落,窗外的共鸣藤猛然抖动,叶片翻转,显现出一行新浮现的文字:
>“第七庭未熄,言棺将启。”
纳威瞳孔一缩。他知道这句预言来自听忆贝最古老的残章,曾被解读为“终焉之兆”,但如今看来,它更像是一种召唤。第七庭??那个传说中由七大初庭共同供能、却从未真正激活的语言圣所,正在等待开启的时机。
可谁来开启?又该以何种方式?
他正思索间,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赫敏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本厚重的羊皮卷轴,封面上用纳维语刻着《真言律典?终章》。
“你感觉到了吗?”她问,声音压得很低,“全球的共鸣藤在同一时间脉动了一次。里约的藤树甚至释放出一段音频??是1943年一位被焚书者临死前背诵的《自由宣言》,原以为早已失传。”
纳威点头:“不只是里约。昨天晚上,南非回声谷的巨树投射出一幅星图,指向北极某处坐标。我查了古籍,那里曾是萨满议会最后一次集会的地点,也是‘言棺’最初埋藏的地方。”
“言棺……”赫敏深吸一口气,“传说它是用陨铁与活语石锻造而成,内部封存着所有被抹除语言的原始声波。一旦开启,所有失去的声音都会回归现实。”
“但也可能引发反噬。”纳威补充道,“如果人类尚未准备好聆听,这些声音会变成混乱的噪音,撕裂心智,甚至逆转魔力流向。”
赫敏沉默片刻,缓缓展开卷轴。上面浮现出一幅动态地图,七颗光点分别标记在世界各地:伦敦、西伯利亚、纳米比亚、东京、悉尼、里约、霍格沃茨。每一点都连接着一条发光的线,汇聚于北极中心的一个黑洞般的符号。
“这是‘言之路’的完整形态。”她说,“我们之前走过的只是片段。真正的路径需要七位‘承声者’同时抵达节点,用自己的声音唤醒沉睡的频率。”
“承声者……”纳威喃喃,“是指我们?”
“不完全是。”赫敏摇头,“哈利、罗恩、金妮、我、你,这是五个。还有两个空缺。艾拉告诉我,第六个必须是‘未曾开口却始终在听的人’,第七个则是‘名字已被抹去,却仍记得自己是谁的人’。”
纳威心头一震。
前者,或许是卢娜??她一生都在倾听别人忽略的声音;后者……
他想起了费尔奇身边那位老人,伊莱贾?索恩。一个在地牢中被剥夺姓名四十年,却因一句“欢迎回来”而找回自我的灵魂。
“我能联系他们。”他说,“但如果北极真有言棺,魔法部绝不会坐视不管。他们已经启动过一次静默协议,这次只会更狠。”
赫敏冷笑一声:“但他们忘了,现在每个人都能听见过去的声音。就在昨夜,三个前魔法部高官的住宅外墙上,凌晨三点自动浮现出血字控诉??全是他们亲手签署的缄默令原文。其中一个吓得精神失常,大喊‘她说的是真的!玛尔塔没有撒谎!’”
纳威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玛尔塔?恩甘巴的身影??那位纳米比亚的史诗吟唱者,她的歌声曾让整片沙漠开花,却被迫改写祖先的历史,最终在流放途中冻死于戈壁。
而现在,她的声音回来了。
“那就出发吧。”他说,“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三天后,七人齐聚挪威北部边境。极光在头顶舞动,如同无数条流动的言语。他们乘坐由共鸣藤编织的小舟,穿越冰峡,抵达地图所示的终点??一座隐藏在永冻层下的金字塔形建筑,表面覆盖着会呼吸的苔藓文字。
“这就是第七庭?”罗恩看着脚下不断变换含义的符文,“看起来像个活物。”
“它本来就是。”卢娜轻声道,蹲下抚摸地面,“它在唱歌,你听不见吗?是关于母亲的摇篮曲,用十二种已灭绝的语言合唱。”
伊莱贾站在队伍末尾,双手紧握那张泛黄的照片。寒风吹乱他的白发,但他站得笔直,像一棵终于挺起脊梁的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