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尘几乎是与崔小七一并走出粮铺。
长街上,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静静停着。
车帘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掀起,露出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娇俏小脸,沈雪芙甜甜地唤道:“夫君哥哥!”
崔小七脚步微顿,瞥了一眼,呲了呲牙:啧,这“娇妻”果然够“娇”。
裴宴尘看到沈雪芙,眉宇间那份因崔小七和沈晚棠而生的阴郁消散了些。
两族联姻,他对沈雪芙并不排斥。
尤其她心思纯净如同稚子,喜怒哀乐皆写在脸上,在这后宅倾轧、尔虞我诈中,这份难得的“简单”,对他而言反而是种无形的放松。
裴宴尘神色难得的轻松,他钻进马车后,马车慢悠悠离开。
无人注意的街角阴影里,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静静伫立。
那双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正死死地掐着另一只手的手背,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好啊!好一个沈家!好一个裴氏!
竟将沈雪芙这个蠢货嫁给了尘哥哥!
凭什么她费尽心机、受尽屈辱也得不到的,沈雪芙却能如此轻易地拥有?
凭什么!
帷帽下,那张苍白的脸上,怨毒扭曲。
。。。。。。
祁山北,朔风卷雪。
五万大禹将士,列阵于敌军营门百步外,刀枪如林,寒光映雪。
肃杀之气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只待镇北将军一声令下,便可发起攻击。
他们现在浑身是劲儿。。。。。。
只因,今日天还没未亮,平日里清汤寡水的粥,不仅变成了稠粥,粥里更是加了盐巴。
嘴里终于不那么发苦了。
每人还吃上了一张烙饼。
这就是死在战场上,好歹也是饱死鬼!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
敌军营门之上,竟高悬起一面巨大的、刺眼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