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提欧,你在天外见过这样的事吗,随随便便就被人用名头成立组织,又成了组织首领,但当事人全然不知的事?”
波提欧那双有准星的眼睛一直盯着专员,预防他在做些什么小动作,听闻此言,也没偏移自己的目标,给他逃脱的机会:
“听过。不过那群小可爱打的可不是好主意,都准备将人利用完了再一脚踹开。”
“你最好小心些,公司的小可爱为了活着什么都敢说。”
他说的是挺温和的事例,至少那人还活着,不是被扒皮抽筋。
也不符合我们面临的情况。
公司的专员表情在无语和想笑之间徘徊,显然是在思考自己的职业生涯里怎么碰上这么闻所未闻的事。
波提欧说的那个例子,是公司的人所熟悉的模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首领,和用首领名义做事的组织,实际掌权人基本上都不可能是一无所知的首领,但要顶罪去送死的一定会是首领。
专员本身更是具有丰富的处理经验,一般看背景就能直接找到幕后控制者,甩开一无所知的首领吉祥物去谈合作。
这次会遭遇滑铁卢,还不是因为他的经验告诉他,一无所知的首领本人就是组织实际的掌权者,才抱着最大的敬意,过了层层关卡只身前来,预备跟人探讨一下当地的政治生态,争取来个三方全赢。
结果嘛,首领本人根本就没有装傻充愣,也不是跟他们组织宣传的那样,用最决绝的手段和行动,将战争的萌芽扼杀,换取难得的和平,为此她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权利。更不是什么一心只为他们这些没人在乎的人过上好日子。
专员不合时宜的想笑,这家伙就是觉得黑吃黑来钱快,运气又恐怖。但那些因她名义而聚集起来的人,也是真的认为她是他们的领导者。
我名下的组织所描绘的我的形象,我自己来了都不知道那是我,何况没有切实跟我相处过的专员。查到手的资料和见证过的人都意见一致,只有我跟波提欧两位提出反对意见。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幻胧拖着我跑到的星球并不安宁。我以为当时那个情况,幻胧屈从求生欲望的程度会比较高,没想到绝灭大君认为安全的地方是一个即将被自己毁灭的炸药桶。
唯有即将自我毁灭之地,才是安宁之所是吧。
绝灭大君的标准果然跟丰饶令使不一样。
我当时要是想到这一点,我也不会选择黑吃黑这个来钱快的职业,它虽然对有钱人不好,但对被有钱人剥削的人好啊。
众所周知,Z19的普通人当牛马累死累活挣的钱,最后都会通过消费这个渠道汇入有钱人的口袋,一通挑挑拣拣后才会吝啬的流向国家,最后回馈给普通人的基本上就几个子儿。
就这还要说自己慈悲,说老爷心善,没舍得让人活活饿死。
这跟韭菜沿根割,说自己没撅了它们的根就是恩典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对Z19生态众所周知的一员,我那时刚来,只知道一个众所周知:
有钱人比穷人有钱。
掏一个有钱人的口袋抵得上无数个穷人。
这思想淳朴得可怕,也很符合我的道德,面对被我胁迫的有钱人,面对他们掏钱时的挣扎和诅咒,我的态度就一个:我没有道德,唯一的信用就是拿钱换命,钱不够就嘎,别啰里八嗦耽误我的生活。
谁成想Z19这里,那些有钱人十个人里枪毙九个,剩下一个不是漏网之鱼就是星际和平公司的人。
道德上不说跟我齐驾并驱,也是可以跟我来场公平对决的。我至少还能不炸仙舟只为了保命,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想让普通人活。
我磨刀霍霍向他们,他们断尾求生。一开始他们没钱了是向下压榨的,结果没想到我也身处压榨之列钱没得太快,打劫他们的频率随之大大增加,让他们每天都在割肉。如果这时他们团结一致,可能没后续这些事只会被原始博士直接模因化,也算一种死的痛快。结果这群神人将我当做政敌处理器,看不惯的就透露消息给我,吃亏的人不肯罢休,也这么搞,于是,他们发动战争的军费全没了。
……
就这么,全没了。
死性不改的锅推给我,钱给那些二五仔吞了一部分,我是不承认我一个人吃得下那么多军费的。我们家就两个人,我房子都破成这个鬼样子了,还有什么求不得的欲望吗,只有活着了吧。就算全力支持原始博士科研,他最开始也就想闲暇时间种点香蕉,让我们在补课时吃。
而且Z19全榨干了,资源都不一定能让原始博士完成一个实验。真全给了,笑死,谁都没活路,全是人力发电机和未来的猴子。
那么,钱到哪里去了?
我回顾了全程,没在记忆里找到答案,直接就抓着算数专精的专员算我当时的花销了。
专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