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誉王身穿一件白色的深衣,手里拿着一块柔软的绸布,眉眼低垂地擦拭佛龛里一尊镀金的佛像,神色十分虔诚。
只有在这个时侯,他的内心才是平静的。
如他所料,谭锐被卸了职权。
靖安帝在警告他,也在警告那些拥趸他的大臣。
可谭锐的下场让追随他的大臣慌了。
那些拥趸他的大臣,不顾他地叮嘱往誉王府送信,在信里说,有人听见了风声,靖安帝在暗地里调查那些拥趸他的大臣,打算慢慢夺了他们的职权,让人取而代之。
他们纷纷问他怎么办。
若是靖安帝将他们的职权都给卸了,彻底瓦解了他的势力,将来想要扳倒三皇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誉王把佛像擦拭得纤尘不染,内心仍旧无法平静,反而愈发躁乱。
他清楚这些臣子话里的意思,他们想要让他先下手为强。
誉王拿起一炷香,准备点燃。
“啪”的一声,手里的香断了一根。
这时,门外传来暗卫的声音:“主子,凌夫人说娘娘出事了。”
誉王眼底迸发出骇人的戾气:“带她过来。”
“是。”
暗卫去前厅把凌夫人拎到书房,随后退了出去。
凌夫人面色灰白,头上的翟冠歪斜,肩上的霞帔也不见了,直领对襟乱糟糟的,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死劫。
她看着誉王面无表情的模样,莫名胆寒。
因为她来到誉王府,才进了府门,便有暗卫持剑刺向她的胸口。若不是她说贵妃娘娘出事了,让她给誉王传话,只怕那把剑早就刺穿她的胸膛。
也是在这时,她才意识到,誉王警告的话,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对凌家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想到这里,凌夫人一阵心惊肉跳,“扑通”跪在地上,真假参半地说道:“殿下,你之前派人来凌家传话,我和你舅舅听你的话,把手里的单子全都退了。”